神話仍在,秩序荒唐
和大多數去拍賣場看熱鬧的人一樣,今年香港春拍,我也是緊盯著幾件重要的高價拍品,包括蘇富比拍賣行的安迪·沃霍爾的《毛澤東》以及巴斯特奎亞特的《致水神》,和萬眾囑目的保利拍賣行的曾梵志的《面具系列1996 No.6》。
在巴塞爾香港博覽會冷卻了亞洲藝術收藏者購物熱情后的香港春拍,蘇富比和保利仍然有此卓越的成交的確可喜可賀;不過冷靜地面對可以查詢過往成交紀錄的這幾件作品時,又不得不承認當我們恭喜拍賣行的成績、恭喜新買家的購藏時,又不得不同情這些賣出天價作品的投資者們,他們基本上都是小賠錢割肉出局的。
天價拍品造就的媒體曝光后的圍觀效應其實與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絕大部份從業(yè)人員什么關系都沒有,天價的光芒也一點掩蓋不了不少中國當代藝術家的作品跌至谷底還無人問津的事實,我以前特別不相信所謂F4市場火了,其它藝術家市場就火的論調;現在也不相信曾梵志作品市場漲了,其它藝術家作品跟著漲的論調。
藝術品的市場價值完全建立在人們對具體作品的主觀估計上,主觀估計發(fā)生變化,價值馬上就發(fā)生變化,沒有什么跟著漲之說。
這樣的例子很多,曾梵志《面具系列1996 No.6》以過億元港幣成交了,而岳敏君的作品《和平鴿》卻250萬無人出價流標了,謝墨凜的巨幅作品也流標了,甚至堪稱中國當代藝術史經典的張曉剛的《血緣·母與子1號》也流標了,而且有人提醒我,這些藝術家的代理美國畫廊亞洲代表就在現場,微笑地看著流標,像是在欣賞女拍賣師輕描淡寫的一句話“PASS”。
這是最讓人不能理解的市場秩序,這些優(yōu)秀藝術家的代理機構好像對藝術家作品的市場表現無動于衷,跌到多少都不是底谷的感覺。
上個世紀,北京有個有名洗滌品牌叫“熊貓”,后來與美國寶潔合資了,后來寶潔生產自己的汰漬、碧浪等產品,逐漸吞噬了“熊貓”的市場。我覺得這種商業(yè)套路現在在與中國當代優(yōu)秀藝術家相關的合作中頻頻閃現。
一場拍賣的結果無法代表整體市場的格局,以一場春拍去討論市場是否復蘇沒有意義,而且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在沒有更廣泛的公眾關注、更多的熱愛藝術熱愛錢的人在現場、更有效的真金白銀(而不是吹牛逼)投入進來,說市場復蘇不僅是毫無意義而且簡直就是騙人騙己。
我挺討厭自己,每次談起藝術品市場,都說是建倉良機。現在還是忍不住要吐槽,市場一直都有喜新厭舊的毛病,而且最無法改變的是,新人就站在門口。